无人知晓的梦 (《暗恋橘生淮南》电视剧片尾曲) - 胡夏
词Lyricist:段思思
曲Composer:谭旋
编曲Arranger:Terence Teo
制作人Producer:谭旋
吉他Guitarist:Orion J
弦乐Strings:国际首席爱乐乐团
和声Background Vocalist:向鹰
录音工程师Recording Engineer:马涛
混音工程师Mixing Engineer:Leonard Fong冯剑平
混音/母带工作室Remix/Original Demo Studio:Horus Studios荷鲁斯
制作公司Produce Company:上海希瓜音乐制作有限公司
OP/SP:腾讯音乐娱乐(制作家)
出品:腾讯音乐娱乐(制作家)
谁向往着自由和天空
却把心事留给树洞
做一个 无人知晓的梦
我的世界你来了多久
一双手有莫名的空
你转身 竟能带走一夏天的风
眼睛会红
有多少不可言说隐秘的虚妄
为你在心底翻涌无声的巨浪
明明很想要握紧你手掌
还一副骄傲的模样
我们的青春是否终究会散场
为什么快乐也同时伴随空荡
有一句话我还来不及对你讲
一起的愿望
那道不肯落幕的夕阳
像不像是地老天荒
小幸福 和大冒险一样
原来越过反锁的心墙
我才发现我的流浪
有个笑 竟能媲美所有的远方
念念不忘
有多少不可言说隐秘的虚妄
为你在心底翻涌无声的巨浪
明明很想要握紧你手掌
还一副骄傲的模样
我们的青春是否终究会散场
为什么快乐也同时伴随空荡
有一句话我还来不及对你讲
一起的愿望
我喜欢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
有一片浩瀚的星空只为你闪耀
你从此后拥有我专属的怀抱
不再是孤岛
我做地铁时随机找了个人,让他给我讲一个故事。
我把故事记录出来,就像记录梦。梦很碎,捡起来便有了意义。
②
“我们老家有一个说法,人老了不能挪窝,一挪窝准出事”。面前的大叔,煞有介事地开始他的讲述。
③
以下内容根据大叔的讲述,由作者本人撰写
我八岁那年被亲爸从隔壁村带到王家沟,改名换姓,卖给了我养父母。从那以后,我再没回过隔壁村,就算两村只隔了一条河,一座桥。
我的养父母待我一般,他们自己有孩子,那时候农村人的日子好不到哪去。我不过是一条绳上末尾的一只蚂蚱。
那会儿自己又瘦又小,干不了重活,我妈,也就是我养母便赶我去放羊。她会把羊赶到一片野草地,嘱咐我坐那看着。然后扔给我一根棍子,羊只要一跑,我就得拿着木棍跟着跑。
其实,就四只畜生,全都吃的肥头大耳,像荒野里的野猪。我没见过野猪,只是听人讲野猪比一般家猪要壮实。
放了几天羊,实在无聊得很,我开始迷上在草地里抓蛐蛐。
对蛐蛐的兴趣消失的很快,没几天,我便没趣地找块土砖头枕着,躺在草地里百无聊赖起来。
这让我想到了村上那些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大人嚷他们为“小混混”。那时候幻想着长大以后能成为小混混,即便大人们都说他们除了混日子,啥都不干。我脑子里盘算,谁不想这样?
望着日渐衰败的草地和悠然自在的羊,感觉自己也被放养了。
④
羊吃草的地方过去便是一片树林,接着会出现一座老房子。青砖瓦,白灰墙,墙外面是常年鲜红的标语。我第一次去那里,便注意到那红色的标语,可惜自己不识字,难懂其意。门口挂着一块长方的牌子,白底黑字,我只认得中间一字,叫“人”,亲生母亲在世时曾教过我这个字。
不过,老房子的大门紧闭,也不清楚院子里住的什么人。这时,自己的肚子咕咕叫欢的厉害,远处的太阳眼看要落山,赶忙掉头回家。晚一点,养父又会罚我不许吃饭。
天越来越冷,羊能吃的也越来越少。
一天下午,养母唉声叹气地唤我去放羊,我拿着棍子去了羊圈。秋天的风刺骨得厉害,我穿着亲爸留给我的单薄上衣,羊穿着亲妈给它的羊毛,自己只能尽量往羊群里挤。那时候,觉得自己活的不如一只畜生。
有只羊不听话,刚到野草地,就一股脑往树林里钻。我一股脑追出两里地,这畜生却总距我几米远。眼看天要暗下来,跑不动了,中午只吃了半碗饭,没什么力气。肚子这时又不争气的叫唤起来,我没空搭理它,如果带不回去羊,之后几天它就得饿着。
想着想着怕的要死,眼泪大颗大颗落在树下。一边哭,一边追,眼看就追出了树林。
我又看到了青砖瓦的旧房子,那畜生停在屋外的墙角跟下,啃起砖缝中冒出的小草苗,我正准备拿着木棍赶去,结果它只原地抽抽了一下。逃跑的假动作成功骗过我,我不敢再靠近。
突然,旧房子的门一边打开,“吱吱呀呀”,就像打开尘封几十年的酒坛,尖锐声与沉闷声交汇。一位老者端着花脸盆慢悠悠走了出来,他没有注意到我,往门口撒了一圈污浊的水,那里种着几株菊花,有红黄白三色。关门的时候,他才抬脸看我,我们四目相对,他的眼睛灰暗如烟,一刹那似乎有些恍惚。
我注意到他弯曲的脊背上挂着灰色的上衣,肥大的裤子在两根竹竿般的腿之间空荡荡的,这模样和打扮像极了道观里的老道士。不过道士都蓄着一缕胡子,他完全没有,下颚很是光滑,连上唇那也不曾见白灰胡茬。
他将半扇门关上,吱呀声比打开时微弱了些。
“原来是座和尚庙”,我心里想,那时年幼的自己很难分清道佛教。正在我烦恼到底该如何让羊跟着回去,门再次被打开,老人家颤悠着双腿走过来,手里多了一株鲜草。
“你把棍子放下”,他开口说话。
我疑惑,但还是照做了。他轻轻走进那只羊,将自己手里的草送进羊的嘴边。
“现在,你可以摸摸它了。”
我继续照做,内心觉得他不会骗我,毕竟当时自己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羊确实没再逃跑,虽然它在我的手里挣扎不已。
“羊是温顺的动物,你拿着棍子,它自然怕你”老人家继续说道,我将养母的嘱咐告诉他,他没有吭声。我们俩就站在那里看着羊把草嚼进自己的胃里。
这时,小肚子又叫嚷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耽搁许久,正欲牵着羊回家。老人家叫住我,让我随他去屋里。我左右为难,但还是跟着去了。
大门再次吱呀开启,我终于见到院子里的景象,虽说墙壁和地面历经风霜早已破败不堪,但院子打扫的很干净,靠近墙内的位置种了许多花草,有些认不出什么品种。那花脸盆被他放在院子中央,旁边是一只小脚蹬,我在报纸上见过,像上个世纪的产物。
他从屋里拿出一个馒头递给我,依然慢慢悠悠。接过馒头时,发现他的腰间内里系着一块毛巾一样的东西。
我谢过老伯,然后牵着羊离开老人的家里,背后的夕阳洒在他的房子,一切都恍如隔世。
⑤
饭桌上,自己将傍晚的所见所闻讲给养父母听,他们却表示从没听说村上有个道观。我把大概的方位详尽地描述出来。养母这才记起那间屋子,小时候她和姐姐走散去过那里,但她笃定那座房子是空的,没人住,还说那里阴森可怖,不准我再前往。
我想要反驳,一想到八岁孩子的话,大人怎么会信,于是作罢。
第二天放羊回来的路上,遇到村里刚过完百岁大寿的老寿星,从他的口中得知,那间屋子是抗战胜利后盖起来的老人院,七十年代以后便没人住了。原来,自己看到门上的木牌,写的是“老人院”三个字。可老寿星坚称那儿无人居住,而自己明明见到了送我馒头的老伯。半信半疑中,自己一时无法分辨:眼见和耳听何为真实?
⑥
转眼冬日渐白,羊圈里的哀鸣声飘荡在棚顶,其中一只母羊刚诞下小羊羔,但奈何母羊没什么奶水,哀鸣声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中午。养父母她们今天都进城卖粮食去了,我一个人在家,实在受不了这哀嚎,打算出去给它们找找吃的。
原本的草地在寒风和暴雪的蹂躏中变成皑皑荒原。树林则脱去装饰,暴露着自己的躯干。远处一缕青烟爬过躯干,缓缓地冲上天空。
我突然想到了那没有胡茬的老人家,想到了他破败的旧房子,和一院子的花花草草。
鬼使神差中,我穿过树林来到那座房子。
我轻轻敲门,许久不见人应。透过门缝看了一会,院子里的积雪已被扫到两边,花脸盆被放在客厅外的门口,旁边依然是小脚蹬。
片刻,老伯从内屋走了出来。他退下裤子,然后将腰里的毛巾取下来,坐在小脚蹬上,用力拧了拧毛巾,把污水拧进花脸盆里。
我注意到他那里的异常。
我眉头紧皱,困惑袭来,待自己看个清楚,更觉得困惑了。门顶的雪此时落了下来,砸在我的脚边,身体一倾斜,撞向大门。老人家听到声响,慌忙穿上裤子。
见此状,自己只能硬着头皮敲响大门,力气出乎意料的大,连刻着“老人院”的木牌也被震动了几下。
⑦
门开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老伯慢悠悠地给我讲起他年轻的故事,像他走路一样平缓无力。讲自己如何入宫,又如何离开皇宫,最后又怎么从自己的老家流亡到这个村子。即便八岁的自己,无法完全懂得老伯所说的内容,但至少困惑不再更加深入。
这时,我突然想起墙外的红色标语。
我问老伯:“墙上写的是什么?”
老伯答:“计划生育好,政府来养老。”
我又问老伯:“那,你的孩子呢?”
老人家与我四目相对,愣住了,不再说话。
我俩沉默着,看着远处的白雪,沉默着。